鹿慕_Anthony

【虫铁】贺君省生日·幸存者偏差

*零分作文，ooc无情节瞎写
*名词解释：
幸存者偏差，另译为“生存者偏差”或“存活者偏差”，驳斥的是一种常见的逻辑谬误（“谬误”而不是“偏差”），这个被驳斥的逻辑谬误指的是只能看到经过某种筛选而产生的结果，而没有意识到筛选的过程，因此忽略了被筛选掉的关键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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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灭霸入侵的消息传来之前，Peter将太多的闲暇时间花在了注视Tony Stark这件事上。

那些闲暇时间和注视指，一起在专属工作间忙碌的偷瞥，不做好邻居也不用学习功课更无意拼乐高时的采访视频回放，夜夜入眠后肆意张扬的梦境。

Peter本人发觉这一点还靠着Karen。

那只是又一次离开Stark工业，和之前的几十次或者上百次并无不同。Tony例行检查了Peter的功课，指导了Peter使用全真模拟训练，升级了蜘蛛战衣，然后挥挥手放走了到点夜巡的美国好邻居。但夜巡的路上，Karen主动叫了Peter的名字，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Peter？”
“Ahhhhh...？”
“为什么你要一直看着Boss？”

……
……

“不不不我没有一直看着Mr.Stark，Karen你为什么这么问？不对，Mr.Stark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本来就该看着他，这是礼貌问题不是吗？这是Mr.Stark让你问的吗？不对不对Mr.Stark才不会注意到这种小事――”

“是Friday让我问的。以及Boss没有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也一直看着他。”Karen弹出七八块光屏，每一块屏幕上都反复播放Peter注视Tony的短视频。视频里的Peter总在Tony注意不到的时候望着Tony，有时是侧脸，有时是眼睛，有时只是工作着的背影。当Tony离开的时候，Peter甚至会盯着Tony离开前放下的东西出神。

“哇哦，我都没有注意到……”Peter惊讶极了。
他真的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干了。

“实际上。”Karen停顿了一下，又弹出一块光幕。“你确实总是‘看着’Boss，Peter。本月你观看YouTube的‘Tony Stark采访精选’8次，‘名人录――Tony Stark’11次，连续搜索关键词为‘Stark Industry’，‘Iron Man’，‘Tony Stark’的相关新闻10天，手机锁屏于56小时前更换为初版‘Tony Stark西装硬照集’的第六张，而这个月才过去15天。”

Peter瞪着那些光幕，没有出声。

“另外，有三次说梦话你提到了Mr.Stark。”Karen又道：“需要我为你播放音频吗？”

“不不不不，不用了。”Peter连忙摆手――这个动作多此一举，但Peter似乎忘了，他看上去慌了阵脚。Karen对此不在意，只是将光幕收了回去。Karen收回光幕的时间里Peter为路边一位老太太抱下了一只爬树下不来的小猫。

小猫有一对蜜糖色的大眼睛，在Peter怀里的时候会伸出爪子，冲着Peter咪呜咪呜地叫。

归还了小猫的Peter坐在了顶楼高台上，头罩被摘下来攥在了手里。

嘿，那只猫的蜜糖色眼睛可真漂亮，但是它没有Mr.Stark那么长的睫毛，眼睛也没有Mr.Stark的眼睛那么好看――

“需要谈谈吗，Peter？你的情绪波动很大，脸部温度正不断升高。猫通常不会带来这种反应，根据数据分析这是之前我们的对话……”Karen贴心地问。
“不，不是！呃我是说不用，不用谈谈！”Peter紧张兮兮地大声打断了Karen，又立刻小声道：“你不会把这个――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告诉Mr.Stark，对吧？”

“如果你确定自己不会伤害Boss的话，Peter。”Karen回复。
“我怎么可能伤害Mr.Stark？！”Peter差点蹦起来。“那可是Mr.Stark！”
“确定的话，我只会反馈给Friday，Friday不会汇报给Boss，Boss很忙。”Karen道。
“好，咳咳。”Peter干咳了两声：“我，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了，这个月不想了，明年……过一年这个时候我们再谈。”
“数据已反馈。”Karen如是答：“时间已记录。Peter，May姨还有20分钟就到家了。”
“我这就回家！”
连头罩都忘了戴的蜘蛛侠迅速甩开蛛丝向皇后区荡去。

第二天没有穿着蜘蛛战衣的Peter在午餐时间和Ned谈起了这一问题。
“我觉得我是不是对Mr.Stark……”Peter苦恼着，往嘴里填了一块三明治后嘟嘟哝哝：“可我是直的。”
“你自己不知道？”Ned的白眼看起来像要把眼仁翻进后脑勺：“你每次提‘Mr.Stark’，眼睛绝对亮过星星。需要我提醒你前两周量子物理基础课的时候偷偷看Stark先生出席的Stark工业采访直播吗，还有――唔唔唔唔唔咳！Peter Parker你想用炸鸡块谋杀我？”
“抱歉抱歉，我只想你小声点。”Peter收回往Ned嘴里塞炸鸡的手，一边道歉一边扯来餐巾纸擦净了那些油。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自己喜欢那位Stark先生，而且他对你还不错。”终于咽下炸鸡的Ned喘了口气，想起May姨出差的那次家长会，从带着Stark工业标志的高级轿车上走下来的Happy一边向班主任解释一边坐在了Peter的家长席――引起的轰动差点掀了教学楼顶。

那可是Stark工业的安全主管，这种人物亲自来给Peter开家长会，借口是Peter在Stark工业的表现优异要给予一定奖励，信了就是傻啊。

“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Mr.Stark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感觉。”Peter不知道Ned想到了什么，蔫蔫趴在了桌上。

“你和‘普通’这个词毫无关系，而且在Stark先生面前，是个人就和‘直’没关系――那可是你的Mr.Stark：钢铁侠，亿万富翁，慈善家，花花公子……前花花公子。蜘蛛侠的眼光怎么会出错？”Ned拍了拍Peter的肩膀，把“得了吧我早就看出来你完了”这句话讲得百折千回。

而Peter对那句“你的Mr.Stark”十分受用，整个人都精神了，精神到放学后连酸黄瓜三明治都多吃了一个。

其实对于Peter来说，爱慕Mr.Stark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没有第二个人像Mr.Stark一样，指导他――无论是对Peter Parker还是对蜘蛛侠；信任他――自由出入Stark大厦工作间的权限，Mr.Stark还会接过他递来的咖啡；为他上心至此――不断升级的蜘蛛战衣和直接连通Friday的Karen；保护他――始终不同意他正式加入复仇者就是在为安全考虑――更不提蜘蛛侠搞砸事情以后永远及时的补救。哦，还有机场大战允许蜘蛛侠参与……好吧，被美国队长揍算不得快乐回忆，但有时候那确实也让人觉得快乐，Team Iron Man的快乐，或者可以并肩战斗的快乐。

谁会不爱Mr.Stark呢？Tony Stark，AKA Iron Man，天才科学家，未来学家，靠平凡之躯和钢铁盔甲拯救纽约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去掉Ned提过的包括亿万富翁慈善家之类的头衔，Mr.Stark确实有一颗金子般的心，尽管内战后它破碎一些，可过去以后又变得更坚强；至于那些浮于表面的，看吧，看Mr.Stark独特又耀眼的个人魅力和成熟又不羁的风度，看他的眼睛和身体线条，看……

总之，Peter怎么会不爱Mr.Stark呢？

那么，Peter爱着Mr.Stark，就是这么回事了，假装不经意的注视，反复观看的采访，偶尔被捕捉的梦呓，都很正常。

但也仅此而已了。蜘蛛侠也许是个好的接班人，可Peter只是Mr.Stark永远的睡衣宝宝。第一次被Peter当做拥抱的那个拥抱，在Mr.Stark口中只是“帮你开个车门，Kid。”

哪怕后来某次十分成功的行动，Mr.Stark允诺奖励的时候，Peter得到的也只是一个感觉温度和力度都随时会散去的碰触。

“Can I have a hug？”
“Only a hug，kid.”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方面。Peter留宿Stark大厦做培训的时候，两人共享的咖啡机；帮忙更换过零件的Dummy；主卧对面的舒适又适合年龄的客房布置；为迁就未成年人作息和饮食规律更改的作息和食谱；一起窝在沙发里看过的无聊电影；大考过后为庆祝得到顶尖分数跑出去吃的廉价冰淇淋；以及隐约印象里，不确定存在过的，某次失手调高训练难度后被送回房间，如同鸦羽扫过的，稍带金属和酒精气味的嘴唇。

最后一项是累坏了的错觉，也许。

Tony Stark，无数光环加身，看得上Peter隐藏起来的爱慕吗？前花花公子，看不穿Peter的小心思吗？

那些细枝末节的纵容和近似偏爱却又保持的距离，只是对后辈的关心吗？

Peter不知道，也没来得及做什么验证。因为在Peter踌躇的时候灭霸就来了。

一切都太突然。

跃下校车戴上头罩是责任；被甜甜圈一样的飞行器带到高空是失控；在收到返回地球的指令却选择留下到底算什么？

没人顾得上思考。

被授予复仇者身份的时候手掌落在肩膀上的力度不大，责任太沉重；担起沉重责任的同时得到自己爱慕对象的认可，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让年轻的Peter Parker ，AKA Spider-Man雀跃吗？那感觉就像炎热夏日里入喉了一听冰镇橘子汽水，从身到心都是说不出的痛快，还夹杂着长久萦绕的甜美。

那一瞬间Peter确实想着等解决完灭霸的事以后请Mr.Stark喝一听橘子汽水――反正上次Mr.Stark已经答应来看自己的运动会比赛。比赛场总是很热，学校咖啡厅的冰咖啡一点也不合Mr.Stark的口味，橘子汽水就刚好。

――

可惜没有橘子汽水了。

坐在陌生又熟悉的纽约街头的Peter想。

没人能预料到和灭霸的战争如此艰苦。
艰苦卓绝，并且他们还失败了。
灭霸拿到六颗宝石还打了响指，一半人留在世界上，另一半化灰――来到这个和原先不完全一样的平行世界。

这里的纽约和平安稳，没有复仇者，没有Stark Industry，没有Mr.Stark。

这里没有钢铁侠，也没有蜘蛛侠。

这是被丢进平行世界已经十个小时的Peter的全部认知。

Peter甚至不确定自己的蜘蛛战衣是否还能使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还活着，或许战衣里还套着便服也可以算件值得庆幸的事？

Peter敲了敲自己胸前的蜘蛛标志，不抱希望地呼唤：“Karen？”

意外在于Karen给出了回应：“Peter。”

也不是最糟糕。
至少还有Mr.Stark给他的Karen在身边。

“Peter，你想谈谈吗？”Karen问。
Peter吓了一跳。
“去年这个时候你说，想过一年再谈。”Karen调出了记录：“你想谈谈吗？”

好吧。Peter哭笑不得。在这个完全不知道哪儿是哪儿的世界，在不知道未来方向的时间段，Karen要和自己谈谈感情问题。

“我不觉得这个时候有什么可谈的，Karen。”Peter垂下脑袋，搓了搓自己的短发。“我们现在这个状况太糟糕了。”

“那我换个Friday提供的问法。”Karen道：“你爱Boss吗？”

“你确定要这个时候问吗？”Peter已经把自己的短发搓成了一团乱毛。

“这是指令顺序问题。”Karen回答：“先解决旧指令才能进行其他工作。Peter，你爱Boss吗？”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在隔了不知多远的时空，几乎确定一生都无法再见以后？

可已经隔了这么远，已经无法再见，承认又会怎么样呢？
“I am not a kid，Not anymore.”
曾经自己这样和对方强调。

好吧，至少做一件大人的事，尽管没什么意义――该听到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是的，我爱他。”Peter听到自己说：“我爱你，Mr.Stark。”

Karen却带来了让人惊讶的反应。Peter可以感受到战衣发生了某种说不出的变化，似乎更强大，更陌生，又出乎意料地更贴合自身。

“口令正确，启动一级AI权限中，启动成功。终端检测周围环境安全度为10，覆盖范围内检测不到Boss的生命信号，检测不到其他高等级人工智能信号。请问是否启动一级AI最终隐藏协议？”Karen询问。

“一级AI权限和最终隐藏协议是什么？”Peter问。
“是Friday的权限和Friday留下的文件。”Karen解释。“当Boss消失……和我们不在一个时空以后，为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被利用，Friday会为战衣再加一层AI专用的权限，这一权限被破解才会威胁到我。文件夹里是确认Boss，Boss不在以后留给你看的东西。”

“那是Mr.Stark留给我的？”Peter问。
“不，那是Friday继承了部分Jarvis的数据以后自主留给你的。”Karen答。

Jarvis，Peter还是知道的。Mr.Stark的第一任，也是最优秀的AI管家，曾具有Stark大厦和SI的全部权限，甚至高于Mr.Stark所能赋予其他人的最高权限。Mr.Stark在和奥创战斗的时候失去了它，但诞生了独立的Vision――那是另外一件事。Friday的智能程度始终无法和Jarvis相比，Jarvis跟在Mr.Stark的几十年里自主学习进化到了一种特殊的半自主阶段，不得不承认失去Jarvis实在可惜――有些跑题――Friday继承了Jarvis的部分数据，最起码会更高级：都会自主留下非指令性文件了。

“请问是否启动一级AI最终隐藏协议？”Karen又问了一遍。

“是。”Peter点了点头。

协议很快被解锁启动，成百的短视频光幕跳了出来。每一个短视频上都有Peter，以及Peter不曾注意到的Mr.Stark――正注视着自己的Mr.Stark。

Peter屏住了呼吸。为了离自己最近的那块光幕。
离Peter最近的那块光幕，画面里的Peter睡得正香，脸上还有一小块淤青：那是被难度调过头的训练器械伤到的。机械臂递来薄被，Mr.Stark帮忙盖上，然后Mr.Stark俯下身来――俯下身来轻吻了自己的嘴唇。

“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好。”
低语消散在空气里。
“Good night，Peter。”

Peter先是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捂住脸，靠着光秃秃的旧路灯摇着头笑出了声。
一年前这个时候的自己还在惴惴不安，顶楼高台感受得到的夜风钻过华灯之下的街道的模样在记忆里还很清晰。一年后自己就在另一个世界，不再惴惴不安，但也没有未来了。

如果还有一个团队，那就还有希望。但只有自己，那……

真的到放弃的时候了？

“隐藏协议下的文件均为一次性文件，还有15秒就要销毁。即将倒计时。”Karen开始倒数，Peter静静听着。

“销毁完成。紧急接入来自Dr.Strange的未解析信号。”Karen汇报道：“坐标英国伦敦，贝克街221B；紧急接入来自黑豹陛下T'Challa的电解信号，坐标瓦坎达地宫；紧急接入来自银河护卫队的未解析信号，坐标――”

“现在去哪儿？”Peter立马打断了Karen。
“建议与Dr.Strange会合。”Karen报上结果：“Dr.Strange的信号源最稳定，已与对方接通。”

下一秒Dr.Strange的声音不知从战衣的什么地方传了过来。

“T'Challa陛下，找到白狼后请立即来伦敦；Star Lord，螳螂女在距离……你有最多十天的时间赶到伦敦，Spider-Man，我已经想办法派人去接应你了，从现在开始寻找纽约市区一座名叫褐石屋的建筑，联系它的租客之一Joan，她会先收留你。任何人都不要错过我们回去的机会，这是唯一打败灭霸的机会。”

顿了顿，Dr.Strange又道：

“你想要的，回去就能得到了。”

这句话显然只说给了Peter听，也只有Peter听得懂。
而Peter已经不再笑了。

“Peter。”Dr.Strange的通讯一断，Karen就道：“已获知褐石屋地址，是否开启导航模式？”
“立刻开启。”Peter点头：“现在就走。”

“你能做得更好。”

Peter想。
我能做得更好。

希望总在那里，什么时候都不该放弃。
一切还都没完结，他还回得去。
回到属于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