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慕_Anthony

【铁椒】ooc番外·自深深处

复仇者联盟全性向卡徒au同人《昼行》铁椒cp番外

那就是你爱我。

他们为此争吵了不止一次，大到公司决策小到人际关系，每一次，每一次佩珀·波茨都扬言“我要辞职”，而最后总以托尼·斯塔克的“不，不会的。因为你爱我”告终。

她确然是爱他的，他笃信这一点，从始至终。

因为他也是爱她的。

“你如果真的爱她，就收一收你浪得没完的性子！”

那是托尼还没和佩珀缔结恋爱关系时，某次罗迪在军团假期间对托尼怒吼的一句。彼时托尼怀中美人柔若无骨，娇笑着将一枚淡而无味却稀缺非常的灰萝果喂到他嘴里。

罗迪作为托尼的兄弟，比绝大部分人了解托尼要多。他非常清楚托尼的问题，尤其是见了鬼的感情问题。

斯塔克家的少爷张扬轻浮，那是从前。当佩珀第一次出现在托尼和罗迪跟前，罗迪确信自己在托尼眼中看到了爱情。或许那该叫“命中注定”。

或许大部分人觉得一个斯塔克什么都不缺，也什么都会。但非常奇怪托尼不会去爱一个人。爱是忠诚，是专一，是双方心甘情愿，托尼不太懂。他只会像个三年级小男生一样，惹她生气，在她面前做一些傻事，试图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因为她不肯多看他一眼而跑出去寻欢作乐，为了掩盖内心的失落。

“我到底该怎么做？”托尼放走怀里的美人，问。

“你得专一。”罗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操碎了，或许他就不该在几年前将刚入学被人欺负的托尼拉到自己身边。看看现在，他连情感咨询都当上了。

“专一。”托尼重复了一遍。

“你要让她有安全感。”罗迪继续道，“用之前上课讲的量化关系解释，就是。如果她垂青于你，和你在一起，就不能选择别人。你要同样做到这一点。你得拒绝别的女人上床的邀请也不能带别人上床，得给她送礼物，只对她一个人那么好。”

而托尼看上去想拿个笔记本把这些话抄下来。

“我不了解她。”罗迪道，“我知道你看不进去那些情爱小说，那些都是垃圾。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我也说不清，我也没什么恋爱经验但是，忠诚专一，这是基础。你只能有她一个人。”

“只有她一个人。”托尼再重复了一遍。

“对，这一点非常，非常重要。还有在一起以后适当宣布主权——”

“嗨，三花队集合了！”门外有人喊。

“就来！”罗迪应了一声。他没有时间再做解释，只能搓搓托尼的脑袋，快速总结陈词，“我得归队了，你爱她，得让她知道并且相信。”

托尼看上去陷入了深思。

托尼是怎么把佩珀追到手的罗迪不太清楚，不过 “花花公子”的名号在两人缔结关系后从托尼头上离开了这件事让一直在三花队训练的罗迪非常，非常高兴。至少“专一”真的让托尼听进去了。

但专一不是让AI管家贾维斯一上来就管佩珀叫“夫人”的理由。

罗迪在另一个假期踏入名为自由之城的托尼·斯塔克的住宅时听到“夫人”这个称呼险些被饮料呛死，而被称为“夫人”的佩珀也才是第二次来。

结果就是，满屋子都是托尼和佩珀你追我跑的残影。

还都是年轻人嘛，得慢慢来。

何况这可是托尼·斯塔克，要走的路还长着呢。罗迪想。

这一切离托尼被卡修战斗误伤被迫镶嵌反应堆，离佩珀成为斯塔克工业的CEO，还有很久很久。

我与记忆中的欢乐之间，隔着一道深渊，其声不亚于我和现实的欢乐之间隔着的深渊。

“曾经确实很好。”托尼手头工作不停，过长的发尾扫着他的脖颈，“我不敢相信你还记得上回在我家的那些琐事，贾维斯判断你喜欢绿色，就让我们三个连续一周都喝蔬菜汁。”

“蔬菜汁只是小事，但至少佩珀的品味比学院好。”布鲁斯道，“为什么不承认？你也想念公司楼下的炖菜了。”

“不。”托尼将又一支报废的试管抛进垃圾桶，“我现在很好，这样很好。”

“你还是该回去，托尼。”布鲁斯摘掉护目镜，放弃把话题绕圈，转而捏起了被压迫得微微变形的鼻梁，“你需要和佩珀谈谈。”

“我很好。”托尼高声宣布，他假设无人听得出语气里的逞强，他假设那是真的。

他假设因为那是假的。

这是托尼和佩珀闹出分手绯闻的第三个月，这是托尼躲回联邦综合学院的第三个月。外界盛传托尼在学院拥有了一位金发碧眼的同性情人，为了他托尼宁愿放弃斯塔克工业。但布鲁斯知道这是假的，托尼一直为了研究新元素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血丝爬上眼球，睡觉就直接往小床上一躺，吃饭都由食堂专送。

“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和佩珀就完了！”布鲁斯不能理解托尼的选择，就像他不理解为什么托尼坚持要作为普通人的佩珀进修选择去中达书府，明明联邦综合学院比中达书府对普通人友好许多，“难道你不爱她？”

“我宁愿就这么完了！我回去找她，让她痛苦，让她和娜塔莎一样？”托尼这回吼出了声，“让我看着她最后直接掉头就走？”

实验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布鲁斯脸色灰暗，托尼嘴唇惨白。

“贝蒂需要我，我先回去一趟。”半晌，布鲁斯避开话题，抓过外套披在身上。他的脊背都佝偻了两分。

娜塔莎是布鲁斯心头永远的痛，托尼不该提这个。

“必要的时候我会和佩珀联系。”出门前布鲁斯又道。

“我不需要！”托尼下意识反驳。这是不对的，布鲁斯是他的朋友，朋友之间不该多管闲事，她是普通人，她不该了解这一切。或许——

“没人有义务管你，托尼。我这么做，”布鲁斯拉开门的手停顿了一下，“仅仅因为我是你的朋友。”

布鲁斯离开了，而托尼闭上了眼睛。

你我所有的交往，我看不光是命中注定，而且是在劫难逃；劫数从来是急急难逃，因为它疾步所向，是血光之地。

普通人社会与卡修社会之间，永远不缺少血光之灾。并非没有普通人和卡修幸福结合直到终老的例子，但这和一个斯塔克，尤其是托尼·斯塔克，完全沾不上边。佩珀是个好姑娘，她值得更安定的人生。

托尼早就应该明白，他早应该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早早将CEO的位置让给佩珀，指使她和自己争吵并前往中达书府，又安排霍根暗中保护；借校长之手送罗迪去漠营做短期交换特训；设计让罗斯借口琐事逮捕布鲁斯却又找不到证据做出指控。斯塔克工业摇摇欲坠，他孤立无援，独自和九头蛇抗争。

所以他被囚于漠营的地下湖基地，某种程度上是咎由自取，或者冥冥之中早被预定。

只不过对面的人是汉默让托尼有点哭笑不得。

“你还要坚持多久？”汉默劝道，这是他第五十五次的劝说，“你是个天才，斯塔克。所有人都离你而去，布鲁斯被罗斯囚禁在理江，佩珀是我的，你没有除了加入九头蛇之外的退路了。”

“别的我也许相信。”托尼吐掉嘴里的血沫，朝汉默扬了扬眉毛，“她不会选择你这种卑鄙下流的小人物。”

“因为你有钱又任性？” 汉默调侃。他不生气，一个斯塔克是他的阶下囚，这多让人得意洋洋。

“不。”托尼道，“因为她爱我。”

而汉默唯一不能忍的就是这个。

“是你抛弃她了，是你！” 汉默掐住了托尼的脖颈，植卡使他的力量强大，将托尼连人带椅子和十几斤的锁链一并提起来费不了他多大力气，“是你让她进入险境！你敢说你不知道九头蛇当时已经完全渗透了赞助系？她到我身边来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放弃她了，她抛弃你了，现在她是我的，我的！”

“不，”托尼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我和她确实分开了，但她爱我。”

“你就骗自己吧。” 汉默突然冷静下来，他放下了托尼，脸上的微笑甚至带了一点怜悯，“红骷髅大人从你的反应堆里提取出了一半的钯元素，现在这个反应堆还能维持你的生命多久？我不介意听你死前说点痛快话，我还是很仁慈的。”

托尼大口喘息着，胸前反应堆呼吸灯一明一灭。

“报告！”一个小兵站在了汉默面前，“罗格教授发来消息，反应堆元素建模已完成，第一次运行正在开启！”

“啊哈，看来是没机会翻盘了。” 此刻的汉默温和到简直是诱哄，“说点什么吧，斯塔克。你的遗言我会帮你转达，看在以前中达书府共事过的情分上。”

有什么比破解反应堆更打击托尼·斯塔克？看起来似乎是没有的。

“我希望，”托尼声音嘶哑，似乎已经放弃，“你们的实验室电量充足，它的运行可是，可是很耗电的。”

“嗯，这点不劳你费心。” 汉默漫不经心点头。

“我希望，希望，”托尼继续道，疼痛开始冲击胸口。毕竟一半发射信号的钯元素通电一半不通电会对身体造成很大伤害，“你们三食堂窗口那家做甜甜圈的换个糖粉牌子，太难吃了。”

“没点有用的东西？” 汉默的表情有些好奇，但是不是好奇托尼不太清楚，疼痛使人看不清东西。

疼痛不是什么好事，但这种情况下越疼痛越好，疼痛使人暂时清醒，使定位信号更清晰。

“我还希望。”托尼道，这次他一句话要停顿三回，“希望佩珀，希望她别再嫌弃‘伤心人’的配色了，我以后会，会为她换一个的。”

“什么？”汉默完全不明白，但这也不需要他明白了。仓库门外陡然乱成一团，无数九头蛇士兵高喊着撤离。汉默被人拉扯着往外退，落地窗在火力喷射中纷纷破碎，露出大片晴朗的天空。

“中达书府三花队和联邦综合学府的特勤机动队已就位，第九军团距离此地还有半小时路程。”无人机盘旋在托尼的头顶，一颗急救药丸投入托尼的口中。贾维斯的电子音自无人机顶部传来，“夫人对‘伤心人’的配色非常不满意。”

“不用，不用说了。我一定改。去，去给佩珀订一盒新鲜草莓，放在她办公桌上。”托尼咽下解毒药丸，任由黑线从脖颈逐渐褪去。他忽略贾维斯“夫人对草莓过敏”的提醒，道，“让我闭会儿眼。”

“您不该闭眼。”他听到贾维斯似乎带着谴责的提示音，但他还是准备这么做。

闭上眼前他看到她驾驶着“伤心人”向自己赶来，中达书府三花队和联邦综合学府的特勤机动队成员紧随其后。这足够让托尼松了一口气。他提着这口气支撑了太久，是时候休息一下了。聪明卓绝的大脑不该紧绷太久，那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

太累了。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把那些事独自一个人扛下！”迷糊中，他听到离开盔甲的佩珀带着哭音一边拆掉镣铐一边冲自己嘶吼。熟悉的嘶吼令人心安，尽管哭声令人心碎。

不过其他情况不用他操心，贾维斯会指挥着“伤心人”控场，没有人会妨碍他们。

“我要辞职！”她哭着喊道，让托尼血迹干涸的额角靠上自己的肩膀，同时不忘快速替换全新的反应堆。而托尼只能抽着气发笑，胸口太痛了，简单几句话他现在无力说出来。

看啊，你就是爱我，我相信这一点，直到最后一刻。

我会告诉你的，等我醒来。

这是托尼的最后一个念头。